星期一早上當我正在廚房幫忙料理早餐時,婆婆在房間裡看著剛起床的女兒,婆婆告訴女兒說:「我們去找媽媽!」,女兒驚訝地問婆婆:「媽媽沒去上班喔!?」,接著就帶著女兒到廚房來找我,女兒看到我有種莫名地高興,一直用那撒嬌的語調呼喊著:「媽媽!媽媽!」,一股平凡又幸福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著。

 

暫時結束夫妻倆假日一起開車南北奔波的日子,自八月起我申請了為期一年的育嬰留職停薪,每個星期天午后要和女兒道別,心情總是特別惆悵與不捨,雖然女兒早已習慣平時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因為婆婆總是這樣告訴女兒:「爸爸媽媽要去台北上班,賺錢錢。」因此,當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女兒就知道:「爸爸媽媽去上班了。」

 

女兒有時候會很成熟地舉起雙手微笑跟我們道再見,偶而也會小哭一下,捨不得與我們分離,但我常可以從她的神情中感到些許的無奈,在她心底的小小世界或許很難理解:「為什麼爸爸媽媽要到台北那麼遠的地方工作?」「為什麼爸爸媽媽沒辦法跟我住在一起?」這些疑惑雖然因年紀太小無法說出口,但是將心比心,我約略可以猜得出來她心中所隱藏的種種疑問。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母親也是一種工作或是職業,我的母親從小教育我要好好讀書,找一份好工作,因此,在求學的過程中,用功讀書、努力補習、考取好成績、上好學校則成為人生唯一的目標,其他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生活瑣事,在她眼裡根本微不足道,不值得學習,直到大學畢業出來工作,自己在外租屋生活後,才赫然發現讀書的重要性則遠不及生活基本能力的養成。

 

回想兩年前決定在生完第一個孩子後,申請育嬰留職停薪,半推半就又忐忑不安的心情,雖然身為老師,在學校教書,但是養育孩子可還是人生的頭一遭,尤其還要回鄉下跟公婆一起住,讓先生獨自一人在台北工作打拼,試問很多媽媽,我想多半還是不願意,甚至寧可回到工作場所,把孩子交給公婆帶,自己還是跟先生住在一起的好。

 

但是在那為期七個月的留職停薪期間,我開始閱讀一些時下教養的暢銷書,赫然發現要孩子快樂與幸福成長的秘訣,是父母親能提供一個愛與被愛的生活環境,其中不少教養專家都還是自己當起專職的母親,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光陰,從生活中一點一滴累積孩子成長與學習的能量,才能讓孩子健康快樂地長大。

 

前一陣子拜讀了BuBu(蔡穎卿)的新書「我的工作是母親」,雖然一些文章已經都在她的部落格先閱讀過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買了新書重讀一次,她在前言中提到:她從不曾擁有過任何一張可以正式表達自己工作身分的名片和職位,雖然她自己也經營餐廳的工作,但當她的女兒Pony問她說:「媽媽,你的工作是什麼?」她先是猶豫了一下,之後想想便回答道:「除了「母親」之外,再也沒有一個職稱比這個更適合我的工作了。」

 

母親在一般人的眼裡只不過是一個平凡又微不足道的角色,每天做了哪些事或許不會有人提起,但是哪些事情沒有做,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然而這些瑣瑣碎碎的小事卻是構築成一個家庭正常運作的基石。

 

BuBu教養孩子的過程與家庭生活的經營上,的確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她對家的用心與堅持,我沒有辦法成為像BuBu那樣成功扮演母親與餐廳管理者的角色,但是她在書中或部落格文章中所傳遞的種種精神的確是很值得用心思索與學習的,那種為家人設想、為家人服務、對美好食物的堅持、對孩子教養的親力親為、對家庭氛圍的營造與掌握等等。

 

BuBu說:「我們可以擁有一種珍貴的幸福,我們可以成為自己家庭的『建築師』。用自己握在手裡的一切,來構築一個有形的空間,和一種無形的價值。如果兩者相得益彰,安家之歌簡單但清越、快樂的樂音,就會永不停歇地譜滿我們和家人的一日又一日。

 

從今天起,我要開始把「母親」當成我一輩子的工作,同時作為人生道路的一項重要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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