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吉堂少東之家

陪產日記   (二)

By 少東

不景氣好像也影響了小嬰兒出生率，這不只是出生率上的統計資料而是明顯的感受。這次老二出生過程，明顯感覺醫院產房區不再像是兩年多以前，生老大那般擁擠，除了出生那天是農民曆上好日子以外，其餘的日子，孕婦生產後恢復的病房區空房、空床還不少，以我們住的病房為例，一房中有兩床，但是住院三天過程的前兩天，都成了個人套房，因為還有其他兩人的病房是全空的，即使我們住進去之前，該病房還要請護士拿key來開門，可能也好幾天沒住人了。一樣的嬰兒室裡，嬰兒數量也是明顯減少，兩年多以前，在嬰兒室開放的時間時，隔著玻璃外面總是圍了很多的人來看小嬰兒，甚至在每個小嬰兒間互相比較、品頭論足一番，那時的小嬰兒很多，每一個小嬰兒的床並列的很靠近，裡面的護士忙進忙出的打理小嬰兒，這一次嬰兒床間格遠一些，並且斜放，明顯稀稀落落的。

在醫院裡也明顯感受不景氣及M型社會，怎麼說？醫院裡有三種規格的病房，一房三床的健保病床；升級一些些的病房，一房二床，有電視、冰箱；另外還有個人式的寬敞套房，套房總是客滿，上午有人出院、下午就馬上有人進住，健保的病床也是滿滿的，只有我們住的兩人房，還有很多床位，看來每天多花1500元，三天下來，3600元的消費卷也是不夠的，所以還是省一點花。

第三天住進我們同房的產婦，原本也在等健保病房，但是因為我們同一天住進醫院的媽媽比較多，所以她沒辦法，有些無奈的只好暫住兩人房。

在與這位媽媽接觸以前，我很難理解電視新聞上看過的報導：少女在家生產，自行剪斷臍帶，隔天還到校上學，等到家人聽聞娃娃哭聲，才察覺少女懷孕生子一事。這怎麼可能？我老婆已經算是很勇敢、很能忍痛的人了，兩次生產都沒有施打無痛分娩，還是要住院三天恢復體力元氣，這種新聞一定是記者誇張了！

這位媽媽傍晚剛推進病房時，我剛好在看電視，於是起身道聲：恭喜！但是他們夫妻兩面無表情看著我，從他們表情看不出迎接新生命喜悅，我自認我應該還算Friendly，就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習慣吧。晚間一個阿嬤帶了兩個大眼小男生來，我可以猜得到這兩個小男生是這媽媽的兒子，於是稱讚一下兩個兒子清秀大眼，很乖巧很像雙胞胎。

我問說：「這次第三胎，女生？」

年輕阿嬤說：「第四胎，女生。」

「這兩個小男生幾歲？」

「一個六歲、一個五歲」

「恩，幼稚園中班喽！」

「沒有上幼稚園，在家裡媽媽帶」

「哇，好棒ㄚ，自己敎很好ㄚ，不要去幼稚園學一些亂七八糟的！」

這時我其實感覺有些特殊了，因為沒上幼稚園通常有兩種狀況，一是家境不錯，全職媽媽能自行帶小孩，在家教育那種；另一種則是經濟狀況不允許小孩上幼稚園。我的猜測其實傾向後者。

夜裡兩個小男生並沒有回家去，而是跟爸媽在醫院裡一起過夜，我不知他們是怎麼睡在醫院狹窄的空間？因為布廉是拉上的，只能感受到這兩小孩很聽話，或許家境不優渥，但其實家教還不錯！隔天，星期五一早，我媽媽到醫院來，準備辦理出院，一起把小嬰兒帶回家，老媽聊天的功力一流，才幾句話，對方就說出老三也是個兒子，因為無力扶養，被政府安排送往國外；他們今天也要辦理出院了，但是醫院一直不讓他們出院。我們疑問說昨天才剛剛生產，今天就要出院？他們說：前三胎都在小醫院生產，早上生產，下午就回家了，這大醫院真是麻煩！這年輕媽媽已經換好裝了，身手俐落，小腹平坦，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他昨天才生過小孩！？這時我相信過去新聞報導是真的有可能。

幾句對話後，我們理解急於出院的原因，理解為何小孩沒有上幼稚園的原因，老媽跟我走出病房外，跟我說：拿些錢幫助他們好嗎？我說好ㄚ，我正也這樣想，我都想去幫他們支付住院費用了，但是我跟他們年紀比較相仿，有些尷尬，由老媽出面拿錢應該比較洽當，於是老媽再度進病房去，拿些錢幫助他們，解決住院費用的燃眉之急，並且隨後跟我藉故要買東西給我家老大名義，同時買了三份，給他兩個兒子當早餐還各有一包乖乖。

1/15下午聽到陳文茜在中廣的廣播節目，他說真的不景氣，雖然他的投資也是悽慘，但是他的生活還不至於受影響，於是最近他都很努力花錢，常常上館子吃飯，以前過年買花大約2000元，前幾天買花大方的買了上萬元，他鼓勵有能的人多花錢，對身旁的人多一點關心，買下午點心，可以多帶幾份，送給同事，不要吝於花錢，每個人多花一點點小錢，讓店家不會倒，讓工廠不用關門，讓失業減少，讓社會問題減少一點。我是陳文茜的信徒，雖然我的投資也是虧損，雖然我從雙薪家庭便成暫時的單薪家庭，雖然我有房貸，雖然兩個小孩了，但是我要用這篇紀錄故事告訴我的小孩，在他出生的時候，他是多麼的幸福，要珍惜所有，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要多關心別人，懂得分享，不要吝於幫助別人，希望他是謙卑的，即使在幫助別人的同時仍虛懷若谷。

後記:

寫下這篇日記，正值前總統陳水扁的兒子、媳婦當庭認罪當天，面對這件紛擾許久的事，陳致中說：他希望以後靠自己勞力賺錢，不再享用父母給他們的財富，我想這點對於教養價值觀的建立無庸置疑！